我过去的岁月是坎坷不平的,童年时代正处在抗日的战火纷飞时期,父母离家投身革命,我同我的祖母在家过着极为贫困的生活。我的家乡是一个抗日根据地,又处在反扫荡前线,不仅没有求学的机会,而且还要作为一个儿童团员参与抗日根据地斗争。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得到了难得的锻炼机会,正如我的已过世的父亲在60年代给我的一封信中所说:“你从小虽然没有得到父母的,但你得到的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的阶级的爱、民族的爱,所以你从小就养成了一种独特的强者的性格,这点单从父母身上是不可能得到的。所以,为此我感到欣慰。”
也正因为我从战争中度过童年,又在民族革命的艰苦岁月中受到磨练,所以我深深地感受到革命成功来之不易,我国的建设和发展更是任重而道远,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作为一个热爱祖国和人民的知识分子,我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同时我也深深地懂得,自尊自强是一个人求生存和发展的最重要的内在素质。我力求做一个有独立见解、有独立人格的知识分子,正是这一自身的要求,我走过了许多坎坷不平之路有过一些沉痛的教训,也有过探索成功的喜悦,所以在我要收集自己的一些研究成果之时,引发了一些内心的回顾。
1949年全国解放,使我迎来了梦寐以求的求学机会。我从工农速成中学到大学毕业,又从大学走向核工业建设战线,奉献出了我的青春和力量。后来又在高等学校教书育人,整整20余年。在高校期间,我的主要精力是从事地质专业课的教学工作,虽然也作一些研究工作,但那也是围绕着专业教学相关的领域进行的。
自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至今这20年,我心情最愉快,工作也最值得回顾。这20年,我不仅工作和研究的领域发生了新的跨越,即从地质专业转到交叉学科,又从学科跨入全新的社会科学领域,而且我本人也经历了从教员到大学教授,从大学教授到在大学做领导工作的角色转换。1983年11月,我的工作和生活又实现了一次新的跨越,步入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工作。正是这种不断的跨越,使我从熟悉的领域走向全新而又陌生的领域,从而面临的是全新的任务、全新的思考和研究。但是我立志要作一个强者,要作一个挑战者。我刚入城上学遇到困难时,常常用马克思的一句名言鼓励自己,这句名言就是,“在科学的入口处,正像地狱的入口处一样。”步入社科院后,我同样用这句名言鼓励自己。要有所作为,当然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当然要有一种超常的毅力。我在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已经工作了近16年,无论是科研治学还是领导工作,我并不觉得尽如人意,特别是在选这个集子的过程中,我的科研成果虽然从数量上讲还是不少,但是质量上是不尽满意的,特别是现在重读过去之作,的确感到不足之处太多,但一则这是我过去20年探索的真实记载,二则也是1980年我开始从事地学史和地学哲学的教学与研究到1983年步入社会科学到今,这两个时期的一个探索与思考者的历史记载,所以,作为一个历史记载我还是收集了从1980年至1999年近20年的一些教学与科研成果 ,有的是论文,有的是译作,也有的是专著,还有一小部分是在大学给研究生讲课编的教学参考资料,当然更多的,主要还是在社科院撰写的一些东西。这些研究成果有的是我与我的同事共同研究的,有的由我的一些朋友为我收集资料,也有不少同事为我的研究作了大量的服务性工作。
20个春秋过去了,我国政治、经济、思想文化等方面确实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在这巨大而深刻的变化与发展之中,回想起自己所走过的历程,特别面对眼前的这部文集,我确有感到欣慰的一面,也有感到内疚而不安的一面。在文集中,我从地学史与地学哲学教学与研究为基础构建起的中介论与相似论;从智力开发与专门人才的研究为基础构建起的宏观智力论;从经济社会现象的观察与思考构建起的经济与文化整合论等等,都可以反映出我作为一个理论工作者为思考和研究我国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所做的一些有益而又大胆的探索。从自我总结治学与治院的经验而言,特别从总结教训而言,这个《文集》更是一面镜子,而对于有兴趣翻阅《文集》的读者而言,我期待着你们能从历史和现实的高度提出评论和批判,如果能从中得到启示的话,那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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